月生花

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年少。
头像壁纸来源lof:花野纪子老师

【瓶邪】防腐剂是麒麟精

^同学聚会梗,有点打脸爽,非常规。超级ooc,闷哥出现片段不太多。




人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呆久了,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同化的,比如酒桌文化,从是新人时抗拒这个变为老员工欺凌,不喝酒就是看不起我云云,多了去了,简直将中华文化扭曲个彻底。我来杭州参加同学会,一进门,迎面就是三杯酒递到了面前,我摆摆手,旁若无人一般扯着闷油瓶寻了个地方坐着。

 

胖子不乐意参加我们这种以炫耀为目的的酒局,因此只是让我吃饱饭偷摸顺瓶好酒给他,我想了想,还是说,应该吃不饱,可能会被灌一肚子酒。

 

那些个人跟守门大爷一样端着酒杯逮人,如果不是我和闷油瓶身体灵活,恐怕还真会被劝酒精包围。

 

我其实已经认不出那些个高中同学了,也不知道这位置是该怎么排的,排位置有讲究,什么人在上座都是固定好的,我找了个不高不低的位置坐着,不会太显眼,也不会遭人看不起,不卑不亢,不会被恶意找茬。

 

我一坐下来,我旁边的人一下炸出声:“妈咧。”

 

我把头一转,看到一个轮廓不复清秀的普通上班族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转头和他对视了几秒,他第二次开口:“吴邪?”

 

闷油瓶这下也往他那边看过去了。

 

我还没点头说是,那人就站起来,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脸,发出惊叹:“……你他娘的吃了防腐剂吗?”

 

这熟悉的腔调一下就让我回忆起了高中生活,认出他是我对铺的朋友,我只记得他非常能熬,高考之前的晚上没有一天是两点前睡的,他的台灯太亮了,那个年代的货都是好货,亮的我半夜睡不着,特意买了个眼罩。

 

我知道自己很年轻,起码在这一堆人的衬托下是年轻的,看到他这样惊叹我也没有觉得意外,我转开话题:“你再不坐下他们就来灌你酒了啊。”

 

有几个穿着皮鞋的啤酒肚大叔正往我们这边看。

 

那人听到了赶快坐下,低声骂了几句,说他娘的菜还没上酒全开了,去他妈的酒桌文化,狗屁的同学会,商业交流中心还差不多。

 

我乐的肩膀抖,心说这家伙还是跟当年一样有趣。

 

其实在同学聚会上能遇到这种一见面就和你一点也没有隔阂聊天的人是很难得的,经历了这么多年社会的磨砺,三观发生改变,时间淡化感情,成年人只有利益的世界是不会有回忆感情这玩意儿在的,能遇着这么个说话不谄媚不高调的人,我可太幸运了。

 

那人随口跟我聊了几句,把目光落在了闷油瓶身上,我在他开口之前介绍道:“我兄弟。”

 

每晚一起睡觉的兄弟。

 

我对铺又开始惊叹,说你俩忘年交啊,我一下就觉得这逼说话不过脑子,但未免心里升起了酸涩,我险些骂出口,就听到我对铺脑抽十年才能说出的话。

 

“吴邪,你弟就是我弟!”他忽然大喊一句,又说,“弟弟别见外,喊我一声哥,以后有啥事我能帮的上忙——”

 

我捂住了他的嘴。

 

这时候我听到边上姑娘无奈的声音:“这狗玩意儿刚才被他们灌了几杯白的,你咋就跟他搭腔了呢。”

 

我往她那边看过去,那女的朝我眨了眨眼,旁边又有几个开始起哄,以为她朝我抛媚眼。但其实不是,和她对视几秒我就知道,她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女的对男的有意思肯定不是这样,起码会想在男的面前留个好印象,把自己伪装成不会说脏话的好女人。

 

我看着她笑了笑,心叹岁月不败美人,没在她身上留半点时间的痕迹,反而像是玉抛出了光一样。

 

我和她搭话之前首先是往她举着果汁杯的手上看,没有婚戒,我放心和她聊了两句,没有问她的感情状况。我本来以为像她这种女人,应该会很早结婚。她当年可是班里出名的漂亮,男的无论多大都会喜欢那种看起来很清纯的女的,眉目浅一点,轮廓漂亮一点,再性格好一些,真的不缺人追。

 

其实闷油瓶也挺纯的。我莫名想。

 

她聊完就举着酒杯坐在了我身边不远处,我觉得她这种女性是真的很有魅力,说话时不刻意讨人欢心,但聊天过程中会照顾别人的感情,知道该说什么。

 

我无聊的四处看了看,偷偷在桌子下面和闷油瓶拉小手,闷油瓶在这样的环境下很扎眼,他看起来有点像大学生。有几个我不认识应该是别人带过来的,年纪有点小的姑娘一直往他身上看,我没觉得吃味,反而还有一种自豪感,知道无论她们怎么看,夜晚的闷油瓶还是会捧着我的脸咬我的唇肉。

 

主位还没有人坐,应该是还没来。我都要他娘的饿死了,我揉肚子半天,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才走进来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人,我对西装了解不深,他那种质量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翻折很自然,袖笼圆顺,跟在场某些精英人士产生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他一进来,场子跟炸了一样,比我们下墓还夸张,我一下就认出这个装逼的人是我三年同班的兄弟,我呆了,心说这人混的也太好了。

 

我们这边的同学聚会不知道因为这个人混进来多少创业小老板,全想在他面前混个眼熟,我旁边还有空位,没有一个“商业新贵”坐下,菜上了一半的时候,又走进来一个体型有点像胖子的。

 

我听到七嘴八舌的声音,这个人应该是搞餐饮业的,好像混的还不错。

 

我也以为他会往上座那边走,结果他却一下在我旁边坐着,把那喝醉酒的对铺挤到了一边,他还没和我打个招呼,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搞古玩的吧。

 

这熟悉的嗓音让我回想起当年那个在班级里幽默的胖子,我点头说是,扫了他富贵的一身搭配,我道,真伪鉴别要收钱。

 

他若有所思的“哦”了几声,说上次在杭州那边古玩市场看到我了,问了几句我的名字,说我还挺出名的。

 

我没回答他,如果我二十来岁有人说我厉害,我心里肯定不止暗爽,我嘴巴上也要说出来,但现在我只是会点点头,笑两下算了。

 

我没想到他和闷油瓶会激发矛盾。上座那兄弟动了筷,大家就开始吃了,我不喜欢这氛围,如果有机会我只想和我高中能聊的来的十几个兄弟聚餐,气氛比这个好,现在还保持联系蛮熟络的,大家都不会端着。

 

有几个同学一直在满场敬酒,姿态放的太低了,我看着有些心酸。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苦苦挣扎,所有的痛苦都是源于生活,吃饭比尊严和面子重要。

 

那个餐饮业的胖子一直在我耳边叨叨,说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他,我当年高考前几个月的时候,我家里总来送饭,他总过来蹭,我见他这么爱吃就说让他以后搞餐饮行业,未来发展前景无量。我当年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听进去了。

 

怎么说,如果他只是怀念这玩意儿,我可以跟他说两句,因为这事儿我和他聊不了太久,我和他不算熟。但他偏偏就坏在嘴多,闷油瓶用公筷给我夹了一片小黄牛肉,他就在旁边逼逼叨叨,说我不爱吃辣的肉菜。

 

我口味一直偏清淡的甜口,他之前和我吃饭,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但闷油瓶面前只有几道菜,他吃饭习惯很好,只夹面前的,不然伸臂去夹菜样子太难看了。

 

人要有分寸把握,知道和别人沟通的时候该有什么度。

 

“我夹的他吃。”闷油瓶言简意赅,虽然这话说的很暧昧,但我并不担心别人发现我和他的关系。

 

餐饮胖子不服输,问:“这是你谁啊?”

 

我回答很官方:“兄弟。”

 

餐饮胖子多嘴:“这年纪,你俩认识不久吧。”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说:“我俩高中就认识,你高中的时候才几岁啊,还有,跟哥说话要带尊称懂吗?”

 

我听到他这样教训闷油瓶,心里只觉得好笑,本来想回嘴几句,旁边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瘦子,几句话就让我消了气。

 

“去你妈的,没看出他俩的关系吗,你一个十几年没联系过的高中同学比不了,心里有点谱行吗?”

 

他这话算没有半点情面可言了,很少有人在这种环境下这么直白的说话骂娘,在这酒局上,这段话大概是最真诚的了,哪都挑不出假。

 

我回想起这人,高中的时候不埋头苦学,也不爱凑热闹,存在感不高,我不太记得,但他模样特别可爱,跟没长开的小男孩一样,当年寝室的人总是把家里送的牛奶分给他,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

 

我低声说了句谢谢,已经能感觉到旁边闷油瓶的低气压了,我起身拉起来闷油瓶,跟周围打了个招呼去厕所,其实就是去散心。

 

走廊走到尽头就是大阳台,这边的夜景太好了,我感觉晚风吹过来,轻声问闷油瓶怎么了。

 

他的神色在这样的夜晚,我是看不透的,但我大概也能猜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有好多个三年呢。”

 

他一愣,说:“我都想参与。”

 

我轻笑了一声,觉得这人讲话太有水平了,也太真诚了,我忽然有些后悔今天把他带过来,这里太虚伪了,社会大染缸,我不太想让他看到。

 

我说,那我回去穿校服小短裤给你看。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酒局上面抿了点酒,说话都带着一股酒气,低低的“嗯”了一声。我看他这个样子,把车钥匙递给他,放他在车里休息一会,一会我脱身就去找他。

 

他没什么异议,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回到洗手间洗手,心说还好我没喝酒,不然就要找代驾了。

 

我低头搓着手,想着能多拖一会时间就多拖一会,我实在不想回到饭桌上了,饭都吃不进去。我正漫无目的的想着东西,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是吴邪吗?”

 

我转头一看,是那个高位上西装考究的装逼兄弟。我点头,问他有事儿吗。结果他却忽然冒出一句,上次在你那收到假货了。

 

就他这样的大款,混古玩行业没点眼力,家底儿都能被败光了。

 

我哪知道他收的什么货,头也不抬的准备走。结果他又说,没想到你混的还挺好的,当年你那脾气,我还觉得你进入社会肯定要折。

 

这欠揍的话,我听着心里不舒坦了,但一下就把我们之间的隔阂拿走了。我当年正是叛逆期,哪个少年还没点轻狂岁月呢,我也记得我脾气挺燥的。

 

我和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聊起来了,我聊到一半,记起我俩共同的好兄弟,问那个人怎么不来。

 

他也关注了这件事,消息来源比我广,说:“加班来不了。”

 

“我记得你们当年是想做医生。”我停了一下,道,“那他应该挺忙的。”

 

他摇头:“只是在一个小企业里。”

 

我还欲再问,却听到他说:“我其实是想做医生的。”

 

我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话,顺着问了句,他就回答:“情怀不能当饭吃。”

 

当年轻狂无知的人还是败给了生活的重担,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最后却只是循规蹈矩的走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人的成长就是慢慢接受自己的普通,都是一样的。

 

我忽然有些心酸,和他结束了话题,再一次往阳台那边走去,我默默回忆起了曾经的高中生活,一会笑一会垂眼的,心里万千复杂说不出口,闷在胸膛里,心脏快的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也没注意阳台那边站着个人。

 

我只看到有火点在夜里晃,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声音:“吴邪,好福气。”

 

我这下看清楚他的脸了,刚才在餐桌上帮我骂娘的小眼镜。

 

我还没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他说:“我看到你还想你咋那么年轻呢,看到你旁边的大学生就知道你咋保养的了。”

 

他自言自语一般说,年轻男人的精气养人,你脸色比我抹了腮红还好。

 

我被他实实在在的逗笑了,也听出他是知道我和闷油瓶的关系了,我就开玩笑:“那你也找个年轻的。”

 

他摆手:“我就喜欢叔叔。”

 

我这下确定他就是同性恋了。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聊下去,刚准备离开这边,他就喊住我:“你哪找的,哪个gay吧呀。”

 

我笑了:“我不是同性恋。”言下之意就是我没去过他说的gay吧。

 

非说性取向,我大概是瓶性恋吧。

 

随便扯了几句,我没想到当年看起来有点内向的人现在居然这么能说,说了足足十分钟不带停的,和我讲他遇到的gay的类型,说从来没有闷油瓶这样的极品,太稀有了,他光是看着就能下饭。

 

说到一半他忽然闭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他也有点想找年轻的了,他看着我后面发呆,样子有点搞笑,说,挺会照顾人的。

 

我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上被盖了件衣服,耳边传来声音:“夜里凉。”

 

我看见小眼镜挤眉弄眼的笑了。回头是闷油瓶平静的双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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